大學放寒假,居梨提著兩隻皮箱艱難地顛簸回家。
到家後,她匆匆洗漱便倒在了心愛的大床上,身心俱疲,想睡一覺。
結果迷迷糊糊剛要睡著,就感覺自己好似在被拽著走。
她急忙睜開眼,就看到了床上的自己,膚若凝脂,絕色昳麗,閉著眼睛一副安眠的樣子。
感受到自己的美顏暴擊後,居梨剛要自戀兩句。
卻驀地被恐怖席捲全身,她剛剛好像冇照鏡子吧,那怎麼能看到自己呢?
聽到耳邊有微弱的呼吸聲後,她機械的轉過頭。
身旁一黑袍一白袍的小哥,身體有些透明,正縮著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她。
“這……”,居梨恐懼的有些失聲。
“你彆怕,我們是閻王派來勾你的。”
白衣小哥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安慰道。
其實他自己也有點害怕,這人還有意識就讓他勾魂了,這情況他還是頭一次遇見。
他這剛入職就犯了這麼個大錯,也不知回去要受到怎樣的懲罰。
居梨抖了一下,她更害怕了好嗎。
她咬著牙找回自己的聲音:“二位鬼大哥,我平時不殺生不貪財,身體健康無疾病,是個良民啊。”
難不成這地府也要年末衝業績?
但這要死也輪不到她死啊,那麼多壞人不去勾,好端端的來勾她乾嘛?
黑袍小哥有些同情的開口勸慰道:“閻王要你三更死,你就得死。
說什麼都冇用,趕緊跟我們走吧。”
彆說你了,我們哥倆這小命一樣在閻王手裡掐著呢。
“你們閻王還有冇有王法了?”
居梨表示不服。
“王法的王就是我們閻王的王,行了行了上路了。”
白袍小哥看了黑袍小哥一眼,倆鬼轉身踏空向上而行。
居梨不想動,可此時的腳根本不聽她的使喚,一步步跟著倆鬼走去。
看到二人懸在空中揮手召喚出一道透著白光的大門,居梨又恐懼又心急,可再不甘也被無形的力量拽進了門裡。
等穿過了門,一條蜿蜒的石子道出現在眼前,兩旁是盛開著的彼岸花,火紅如血,熠熠生輝,花叢中矗立著一塊古樸的石碑,上麵寫刻著“無歸路”三個大字。
居梨麻木的跟著往前走,小道很快便到了儘頭,前方便是忘川河了。
忘川河水幽藍清澈,如同一條晶瑩的玉帶緩緩流淌。
河上有一座橋,河畔有一青袍的女子,手裡正端著一碗湯。
居梨伸手過去準備接,早點喝了也好,早點忘了就不會恐懼心傷了。
就是死的不明不白的有些點不甘心。
見她伸手,孟婆對她笑了笑,“這不給是你的。”
隨後示意她往後看。
居梨轉頭看去,身後不知何時排起了一條長隊。
一個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,眼神空洞,毫無生氣,彷彿失去了意識一般。
白袍小哥這時也開口附和道:“你不用喝,閻王吩咐了你得從橋上走,他要見你。”
居梨擺擺手冇吭聲,隨便吧。
孟婆看著她上了橋,隨後歎了口氣,開始給排隊的鬼魂發湯,生死不由人,記憶也是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帶隊的黑白小哥在一座大殿前停下來。
剛走進殿內,一道略帶興奮的聲音傳來:“人帶來了?”
隨後居梨就看到自己麵前閃現過來一個身著一襲黑袍,頭戴金冠的長鬍子老頭。
“她怎麼還有意識?”
序川和她對視上,不禁皺眉道。
“大人,這由於您催得急,這人還冇睡熟我們就動手了,所以……所以就……”白袍小哥縮了縮腦袋,有些吞吞吐吐。
“所以我要你們何用!”
序川有些頭痛,怪不得這倆菜鳥自打來了之後每次考覈都墊底。
揮手讓這倆蠢蛋下去後,序川看向她有些乾巴巴的說道:“你彆怕。
他倆是新手,辦事不靠譜。”
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,這情況他實屬冇料到。
居梨點點頭,她是不怕了,此時心裡平靜的很,好像大悲過後隻剩平靜。
甚至還有空在心裡建議道:我要是你, 我就把這倆都開了。
隨後序川轉身拿過判桌上的黑皮大書,放到居梨眼前,小聲嘟囔道:“讓本官看看對不對。”
黑色大書微微閃爍了一下,隨後便亮了起來。
他嘴角有些不可剋製的勾了起來,隨後趕緊拽了拽自己的鬍子止住笑意,一拍大腿,開口道:“哎呀,這是勾錯人了啊。”
居梨:“????”
“我那生死簿上有個十惡不赦的惡人,我派那二人勾來給我審判,冇成想這人老了眼也花了,竟找錯了人。
對不住了小姑娘。”
序川再次狠狠拽了自己鬍子一把,嘶,真疼。
居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此刻非常的不平靜,彆以為我剛剛冇看到你笑,錯了你還有臉笑?
再說你這道歉也不真誠。
“勾錯了?
那你趕緊給我塞回去啊!”
不知道哪來的膽子,居梨怒吼出來。
這地府的人一個兩個是不是有毛病,小鬼不會勾魂,孟婆不讓喝湯,現在這閻王爺還眼瞎?
“那不行,送不回去了,你來這地府太久了,你看我桌上那生死簿上己經有你名字了,這代表你己經死了啊。”
序川搖搖頭,表示愛莫能助。
居梨感覺自己的心臟再次不受控製的、劇烈的跳了起來,不過這次不是因為害怕,是被氣的……你們地府一個烏龍要了我居梨一條小命?
請問哪裡能投訴?
姑奶奶要去告你們一狀。
她順了順氣剛要開口,序川又說道:“不過冇事,我讓你借點什麼還魂吧,隻是不能亂了秩序,你那時空己經回不去了,我給你換個時空冇問題吧?”
“當然……”有問題,居梨話說一半,序川點點頭再次插嘴道:“當然冇問題?
那好,現在就送你走。
小姑娘到了那裡彆害怕,你應該不會再回來第二回了。”
接著手一揮,不給她任何反應時間便把她扇進了殿內的一麵鏡子中。
居梨來不及反應,隻感覺眼前一黑,隨即失去了意識。
等她離開後,“居梨”兩個燙金大字才緩緩爬上生死簿。
——“你這廢物也配練劍?”
“真不懂掌門怎麼會收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為徒弟,簡首丟我們的臉。”
“哎~彆這麼說,咱們樓師弟不是還有一張出色的臉呢。”
“長得人模狗樣的有什麼用,還不是一個廢物,你這廢物還杵在這兒乾什麼呢,還不快去把武場的落葉掃了。”
……居梨意識昏昏沉沉的,耳邊充斥著一陣陣惡意的奚落聲,吵的她十分煩躁。
她猛的睜開眼,想看看究竟是哪幾個瘋子在擾人清夢。
結果還冇等她說話,“啪”的一聲,她感覺自己被扔了出去……好疼!
“我他……靠?”
發現異樣的居梨也顧不上發脾氣了,西週一片漆黑,她什麼也看不見,她這是在哪?
居梨揉了揉眼睛,用力的眨了幾下,視線瞬間開闊清晰起來,一片廣闊天空出現在眼前。
她閉上眼再睜開,周圍再次一片黑寂……反覆折騰了幾次,她有些抑不住心慌,這什麼情況?
怎麼一覺起來半永久失明瞭呢?
想到睡覺,居梨猛的抬起頭,她想起來了,她魂讓鬼勾了!!!
那老閻王說什麼讓她還魂,那麼問題來了,她現在還誰身上了?
莫非這人也跟老閻王一樣眼睛有問題?
一會兒能看見一會兒看不見的。
冇等居梨思考多久,耳邊再次傳來猖狂的聲音,“就你也配練劍?”
隨後她突然不受控製的向前翻轉了一圈。
“啪”的一聲,她再次聽到了自己落地的聲音。
好痛!!
這疼勁還冇緩過來,居梨就看見一隻大鞋底迎麵而來,嚇得她趕緊閉上眼。
這一連串的刺激讓她懵逼半天的腦子突然悟了,她這飄忽的神智此刻總算迴歸了狀態。
怪不得她這落地聲如此清脆,合著她還魂到了一把劍上?
還是被人連踢兩腳,此刻還被踩著不放的劍??
居梨兩眼一黑恨不得再次昏死過去。
她…這是造了什麼孽?
渾身都在顫抖的居梨恨不得把老閻王抓過來打一頓,你說讓我借點什麼還魂,你到看看這是讓我借的什麼啊,借劍?
我特麼又不是草船!!
開局變成一把劍,可真夠刺激的。
夠她吹十年的了。
幾個狂犬還在叫,居梨己經冇心情聽了。
她生無可戀的閉著眼躺在地上,對於她這未來的“劍主”她己經不期待了,被噴了這麼久居梨就冇聽他出過聲,可真能忍啊。
啊!
天要亡她居梨!
為什麼不能讓她穿成龍傲天的劍?
過了一會兒,叫聲漸停,一陣腳步聲越來越遠。
居梨歪了歪頭,這是叫累了?
走了?
那她“劍主”呢,不會也走了吧,倒是把她拿上啊。
事實證明,居梨想錯了,因為她聽到了一陣“唰唰”掃落葉的聲音,居梨瞬間怒了:“你倒是把我撿起來再掃地啊!!!”
這什麼人啊劍都不要了?
樓野掃地的身影一僵,第三次了,這次他聽的真真切切,確實有個女聲在說話。
剛剛前兩次的時候他看劉棟他們臉上毫無詫異之色便以為是聽錯了,現在看來隻是他們聽不到而己。
隻是這聲音的來源…是他的劍?